爵迹风津道第三回

来源: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:作业帮 时间:2024/04/29 16:38:49

爵迹风津道第三回
爵迹风津道第三回

爵迹风津道第三回
【西之亚斯兰?边境?约瑟芬塔城】
已经是隆冬时节了.天地里呼啸着来自北方的朔风.
前几日刚刚下过雪,空气里的水分都已经随着那场降雪而消耗干净,于是呼呼的北风就显得又冷又硬,吹在人脸上瞬间就能把皮肤刮红.偶尔风里卷刮着高山岩石上的粗糙沙砾,打得人脸生疼.
对于亚斯兰边陲的约瑟芬塔城来说,这样的季节一般都是萧索的.
约瑟芬塔城在亚斯兰的东北方向,是和风源因德帝国接壤的最大的边境之城.亚斯兰和因德的贸易往来和使节交往,都是以约瑟芬塔城作为交通要道.两国以“约瑟芬河”为分界,西南面属于亚斯兰,东北面属于因德.而沿着河的南北流向,两国共同出资,在河面上修建了十三座高大雄伟的塔桥,作为通关时的边境检查,所以大家都称呼约瑟芬为塔城.站在塔桥顶端,能够一眼将约瑟芬城的所有风光尽收眼底.每一座桥的两端都是高高的石塔,一座由亚斯兰的军队守卫,而另一座则由因德的军队守卫.桥面离河面有数百米,河水仿佛实在一条峡谷中流淌,一年四季都不休止,连最寒冷的冬季也不结冰.奔腾的水仿佛巨龙的怒吼,长年累月地响彻在士兵的耳际.
静谧是这座边境之城永恒的氛围.
然而,这种静谧却被打破了.
天色已经变得昏暗,街道两边,墙壁上的铜灯已经陆续亮起.以往的这个时候,约瑟芬城的大街小巷就会变得格外安静,所有的居民都在享用晚餐,街道上不会有什么人,偶尔有按着送货的马车从石板路面上飞快驶过,留下一串空旷的马蹄声.
然而,今天约瑟芬城的傍晚却依然人声鼎沸.
说是人声鼎沸也不完全正确,大街上虽然密密麻麻地积满了陌生人,但彼此却几乎没有交谈,空气里酝酿着一种沉默的躁动,仿佛有大事要发生.
这种情形已经持续将近十天了.本来人口稀少的约瑟芬,从十几天前陆续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外地人,亚斯兰的人也有,因德帝国的人也有,而且看起来,都不是简单的平民百姓.从他们的装束上来看,多多少少,都是会魂术的人.很多人的挂剑、佩刀,都明晃晃的挂在腰间,但也有很多人裹着黑袍,有些还蒙着面纱.这些人都聚集在约瑟芬城里,但他们也不干什么,整日住在驿站中,城里也没有什么刀光剑影的事情发生——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骤然形成的诡异集市,但没有人知道这些人聚集在一起,是想交易什么.
一切看起来仿佛是风暴的前夜——气压越来越高,头顶风云聚变,感觉随时都会有一场雷暴般的浩劫,袭击这个边陲之城.然而这样的时刻,还有一个戴着兜帽的旅人,远远地,从约瑟芬城的城门走了进来,风吹开他灰黑色的长袍,扬起满身尘土的气味.
一切看起来仿佛是风暴的前夜——气压越来越高,头顶风云聚变,感觉随时都会有一场雷暴般的浩劫,袭击这个边陲之城.然而这样的时刻,还有一个戴着兜帽的旅人,远远地,从约瑟芬塔城的城门走了进来,风吹开他灰黑色的长袍,扬起满身尘土的气味.
“这位客人,对不起啊,我们的房间都已经满了.”门口穿着厚厚羊皮大衣的侍者,一边搓着被寒风吹红的双手,一边向此刻站在门口的客人弯腰致歉.
“请尽量帮我安排一下吧,”来人从口袋里摸出十个金灿灿的吞克币(注释:吞克为奥汀大陆最高货币单位,货币换算系统为1吞克=10奎克=100宾客;1宾客=10拉=100奎拉),放在侍者手里,“这已经是我询问的第三间驿站了,你看天已经黑了,如果再不行,我只能谁在露天的风雪里了.”
侍者被手中十个沉甸甸的吞克金币吓呆了,就算是把整个驿站全部包下来,这十枚金闪闪的吞克也够了啊.
“客人,你是从帝都格兰尔特来的吧?”侍者谦卑地弯腰,捧着金币的手动也不敢动,小心翼翼得仿佛捧着自己的性命似的.
“嗯,是啊.怎么了?”来人皱了皱眉,似乎有一点不悦.
“没什么,没什么,”侍者赶紧点头解释,“在我们约瑟芬城这种小镇上,平时市面上流通的差不多都是宾客币,偶尔出现奎克币已经是富有人家了.您一出手就是十枚金吞克,所以我猜您肯定是帝都的贵族吧.”
“我确实来自帝都,不过不是什么贵族,家里做生意的,以出口一些亚斯蓝特有的香料为主,赚了些钱.先生,您安排一下吧.”来人笑了笑,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.他的面容笼罩在兜帽里,昏暗的夜色里,只能看出一圈深邃的轮廓来,至于五官,都模糊在屋檐投射的阴影下.
“那您先进来,外面风大,我问一下我们店主人.您在这里坐一下吧,稍等.”侍者带着来客走进驿站大堂,招呼着他在门口的雕花长椅上坐下来,转身进里屋去了,临走回过头来,问:“先生怎么称呼?”
“你叫我艾铂就行了.”
“艾铂先生,您稍等.我马上回来.”
他坐在门口走廊处的长椅上,转过头,就可以看见驿站大堂里的情景.此刻正是晚餐时间,一排排黑色木头的长餐桌上,坐满了正在用餐的人.从他们的装束和它们眼神里的气息来看,都是些精于使用魂术的高手.从感应到的魂力来看,风源和水源的魂术师各占一半.不过,这些能感应到的魂力,都不算什么.真正到了使徒和王爵这种程度的魂术师,在非战斗的状态下,魂力都是深藏在体内的,不是精通于魂力感知的人,一般都不太能发现到他们的存在.
侍者远去的脚步声又重新回来,艾铂转过头,看见侍者为难的表情,他手上还捧着刚刚塞给他的金吞克.
“艾铂先生,非常抱歉,我们又反复查询过了,连一间空房都没有了.我们店主自己的卧室,也已经因为生意太好,而挪用出来做客房了.所以,实在没办法……非常抱歉!”侍者弯腰鞠躬,低着头,把金吞克捧到来客面前.
他正要开口,突然被身后一阵脚步声和爽朗的小声打断了,“哎呀,艾铂先生,等了您很久了,您终于来了!快到房间换一下衣服吧,您穿得太单薄了,这边陲之城,气候可是非常寒冷啊.”
来客转过头,看见朝自己走过来,一边说话,一边伸开双手对自己表示欢迎的人.他穿着一身暗蓝色的长袍,看起来虽然华贵,但是却并非帝都魂术家族的贵重战袍,仅仅只是民间工艺精湛的奢侈刺绣长袍而已,倒是他的一头金发异常妖艳,仿佛灿烂的千阳,让人目眩神迷,他的脸庞被这种金色的光芒拥衬着,显得高贵而又优雅,他的眼睛看起来像面蓝色的湖,深不可测.他挺拔的姿态,看起来虽然谦逊,但是却隐隐有一种王族的霸气.
“你是……”他忍不住问道,同时,心里暗暗警惕起来.因为很明显,这个人他并不认识.而且,“艾铂”这个名字,根本就不存在,只是自己隐藏身份而随口编造的一个名字,对方看起来却仿佛真的认识这么个叫做艾铂的人的样子.
等您多时啦,还以为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呢,大家都很担心.来,快到我们房间吧.”一边说着话,金发的男子已经走到了面前,他看起来比刚刚在远处推测的还要高,他弯下腰,随后给了侍者一枚宾客,然后对侍者说,“我来接待艾铂先生就可以了.之前我订的两人的房间,就是留给艾铂先生的.你先去忙吧.”
侍者拿着打赏的钱币,开心地点点头,退下了.
“走吧,艾铂先生,”金发的男子弯下腰,伸手扶住了他的臂弯,然后凑近到他耳边说,“我们还是先上楼再说吧,你也不想引起什么骚动吧.”
他听完这句话,脸色一白,但是过了会儿,他还是跟着金发男子,往楼上房间走去.
金发男子在自己身后轻轻地关上了门,然后,他朝着依然戴着兜帽的艾铂,优雅地微笑了一下,然后,他单膝着地,低头恭敬地说:“冰帝艾欧斯陛下,恭候多时了.”
戴着兜帽的男子,迟疑了很久,终于轻轻摘下了自己的帽檐,屋内明朗的光线照亮了他的五官,浓密漆黑的眉毛,俊朗的面容,高大挺拔的身材拥有无可置疑的帝王之姿.
“你是谁?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?”艾欧斯看着面前金发的男子,心里隐隐涌起一丝不安.
“艾欧斯陛下,您可能还没来见过我.但是您一定听过我的名字……”金发的男子走到桌边,伸出手拂过茶壶上空,壶中的茶水仿佛涌泉一样,从空中化成一股水柱,把桌面上的两个茶杯都注满了茶水,然后他又抬起手,五指轻轻动了动,窗外一阵强风,将窗户猛然吹开,冷空气瞬间灌满了房间.接着,他朝房间角落堆满了柴火的壁炉打了个响指,“轰——”的一声,凶猛的火焰瞬间将火柴点燃,火光摇曳中,金发男子的面容如同金光闪闪的神祗.
“你是吉尔伽美什……”艾欧斯缓慢地在凳子上坐下来,手指变得冰凉.
【西之亚斯蓝•格兰尔特•心脏】
麒零和幽花已经被放了下来,他们两个站在阿克琉克的面前,彼此交换着眼神.麒零显然没有想到幽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,但是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带自己出去的话,当然最好.
“好吧,我可以带你们两个出去.但是,你们两个得听我的安排,否则,万一被发现了行踪,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,你也知道,我们风源的人,别的不行,跑起来的速度那可是谁都追不上……”
“更何况你还隐身,鬼都没你跑得快.”麒零鼻子里哼哼着,显然,还在计较刚刚被倒吊起来的羞辱.
“鬼还是跑得比我快的.”阿克琉克耸耸肩膀,这个动作被他做得特别帅气,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魅力.“听着,我呢现在要去找那样东西,小姑娘,你负责为我带路吧,而你,”阿克琉克拍拍麒零的肩膀,它们俩身高差不多,这个动作让他们两个看起来仿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样,但实际上,片刻之前,他还将他倒吊着呢,“你负责帮我带两个人出来.”
“两个人?你要找的不是一样东西么?这里怎么会有人需要你带出去?”麒零疑惑地问.
“反正……就是想把她们俩带出去.刚刚在下面几层的一个房间里,听到两个女孩儿的对话,好像她们叫神音和莲泉……”阿克琉克说道.
“鬼山莲泉和神音?!”麒零长大了嘴,“她们两个怎么在这里?”
“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.你自己去问问她们好了.”阿克琉克伸手牵过幽花,幽花的脸突然一红,她转过头来看看麒零,然后用力挣脱阿克琉克的大手,但阿克琉克没有理会,继续说,“我告诉你怎么走可以找到她们,你先去把她们两个救出来……”
“救?”麒零挑起眉毛,“她们怎么了?”
“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……反正,情况不太好,”阿克琉克叹息一声,做出一个怜惜的表情,“等会儿,我和幽花,你是叫幽花吧?我和幽花找到东西后,再来那个房间和你们会合,然后我们一起出去.”
“好……”麒零看着幽花,“你保证幽花的安全!”
“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,只要她听话,不闹.”阿克琉克双手交叉在一起,十根修长的手指看起来优美一场.但是他的双手一直藏在麂皮手套里,看起来又多了一种神秘感.
弯弯曲曲的石头走廊深不见底,幽花和阿克琉克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了,因为幽花知道巡逻的时间表和守卫路线.所以一路上,它们哦都没有遇见白银使者.
满了茶水,然后他又抬起手,五指轻轻动了动,窗外一阵强风,将窗户猛然吹开,冷空气瞬间灌满了房间.接着,他朝房间角落堆满了柴火的壁炉打了个响指,“轰——”的一声,凶猛的火焰瞬间将火柴点燃,火光摇曳中,金发男子的面容如同金光闪闪的神祗.
“你是吉尔伽美什……”艾欧斯缓慢地在凳子上坐下来,手指变得冰凉.
【西之亚斯蓝•格兰尔特•心脏】
麒零和幽花已经被放了下来,他们两个站在阿克琉克的面前,彼此交换着眼神.麒零显然没有想到幽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,但是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带自己出去的话,当然最好.
“好吧,我可以带你们两个出去.但是,你们两个得听我的安排,否则,万一被发现了行踪,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,你也知道,我们风源的人,别的不行,跑起来的速度那可是谁都追不上……”“更何况你还隐身,鬼都没你跑得快.”麒零鼻子里哼哼着,显然,还在计较刚刚被倒吊起来的羞辱.“鬼还是跑得比我快的.”阿克琉克耸耸肩膀,这个动作被他做得特别帅气,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魅力.“听着,我呢现在要去找那样东西,小姑娘,你负责为我带路吧,而你,”阿克琉克拍拍麒零的肩膀,它们俩身高差不多,这个动作让他们两个看起来仿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样,但实际上,片刻之前,他还将他倒吊着呢,“你负责帮我带两个人出来.”“两个人?你要找的不是一样东西么?这里怎么会有人需要你带出去?”麒零疑惑地问.“反正……就是想把她们俩带出去.刚刚在下面几层的一个房间里,听到两个女孩儿的对话,好像她们叫神音和莲泉……”阿克琉克说道.“鬼山莲泉和神音?!”麒零长大了嘴,“她们两个怎么在这里?”“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.你自己去问问她们好了.”阿克琉克伸手牵过幽花,幽花的脸突然一红,她转过头来看看麒零,然后用力挣脱阿克琉克的大手,但阿克琉克没有理会,继续说,“我告诉你怎么走可以找到她们,你先去把她们两个救出来……”“救?”麒零挑起眉毛,“她们怎么了?”“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……反正,情况不太好,”阿克琉克叹息一声,做出一个怜惜的表情“等会儿,我和幽花,你是叫幽花吧?我和幽花找到东西后,再来那个房间和你们会合,然后我们一起出去.”“好……”麒零看着幽花,“你保证幽花的安全!”“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,只要她听话,不闹.”阿克琉克双手交叉在一起,十根修长的手指看起来优美一场.但是他的双手一直藏在麂皮手套里,看起来又多了一种神秘感.弯弯曲曲的石头走廊深不见底,幽花和阿克琉克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了,因为幽花知道巡逻的时间表和守卫路线.所以一路上,它们哦都没有遇见白银使者.“这里真是仿佛地宫一样,错综复杂啊,”阿克琉克幽花身后,双手插在腰间的口袋里,“不过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啊?”“我的家族是非常显赫的王族,我母亲一直是负责记录整个亚斯兰历史资料的文书记录者.虽然这些都是国家机密,但是我小时候经常缠着母亲给我讲格兰尔特和帝都心脏的事情,母亲总是经不住我的纠缠,就经常讲给我听.而且,小时候母亲每次为帝王或者白银祭司记录史料的时候,我都在她身边玩耍,有时候也偷看一些.”“哦这样……你也是使徒?”阿克琉克问,“你体内的魂路……挺有意思的.”“我是六度……不,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了.”幽花的声音低下去,阿克琉克走到她背后,也看不出她的表情,于是他快走两步,绕到幽花的前面,刚要开口,却看见她眼睛里堆出了晶莹的泪光.“咦?你哭什么?”“你眼睛有病啊!谁哭了啊?”天束幽花恶狠狠地瞪了阿克琉克一眼,“别光问我,我还想问你呢,你一个风源的人,吃了龙的胆子么,敢跑到这种地方来偷东西?你身负绝技啊?你是一度王爵么,这么嚣张?”“我啊,只是个小角色而已.”阿克琉克叹了口气,“我的王爵叫法夜,他是风源的七度王爵,我呢,只是个最弱的七度使徒.这种送死的差事,当然只能我这个倒霉鬼来做了.”“原来是这样,你到底要偷什么东西啊?你不说我也……你在……你在吃东西?!”天束幽花惊讶地看着阿克琉克,他正不断地从腰间的囊袋里掏出什么来,不断地丢到嘴里,嚼得脆生生的.“嗯,对啊,这个是我自己炒的雷石瓜子,你要吃么?是吧瓜子用雾箭草汁浸泡很久之后,再用冰川峡谷里的风吹干,最后还要用魂术牵引下风中的雷电,炸一下锅.呵呵.吃了对眼睛好,目光澄澈,而且可以驱逐身体里的寒气,不容易生病.”“你还挺有研究……你是厨师么?”天束幽花没好气地说着,但是因为好奇,还是接过两颗,丢进嘴里,瞬间一股草药的苦香弥漫在唇齿之间,初觉苦味,但渐渐地就生出一股薄荷般的清凉,嘴里像含着一股清风.“我不是厨师,我是医生.”阿克琉克看着幽花,斜着嘴角歪笑.“谁敢让你医,谁真的就是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天束幽花突然眼前一花,阿克琉克瞬间化成几股旋转的劲风,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这股气流卷裹着,扯向了走廊转角的一个隐蔽处.阿克琉克显影出来,他那双带着麂皮手套的手,已经捂在了幽花的嘴上,“别说话.”天束幽花顺着前方看过去,十几个白银使者,抬着一口棺材一样的东西,从远处走老.“你在这里等我.”阿克琉克将天束幽花留在原地,“我要跟过去看看.”他转过身,伸出手朝天束幽花藏身的墙角挥舞了几下,幽花耳边突然传来几声细锐的气流蜂鸣声,眼前闪烁荡漾着一层薄薄的钻石光芒,她猜到大概是一堵防御用的气盾墙.她刚想对阿克琉克说话,结果,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的身影,此刻已经如同风影般消失在空气里,显然,他已经隐身跟随着刚刚那十几个白银使者而去了.幽暗的走廊寂静无声.只有壁上的壁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.幽花安静地待在角落里,她不敢轻易走出气盾墙的范围,但待在原地也有一种随时都害怕被发现的恐惧感.时间缓慢地流逝着,时不时她都错觉转角处来了人,而神经陡然紧绷之后,又发现只是自己的幻觉.她一边提心吊胆地等待着,一边想着不知道麒零那边如何,是否安全.正想着,突然看见远处风驰电掣跑来一个身影,走进了,就看出是阿克琉克,只是此刻他肩膀上正扛着刚刚那口硕大的棺材.但是,如此沉重的实木棺材,在他肩膀上却仿佛几张薄纸板一样,天束幽花凝神细看,其实是被看不见的气流托着,悬浮在他的肩膀上而已.“快走.”阿克琉克走到角落,拉住天束幽花,然后转身沿着来路飞快地撤退.“你要找的东西,就是这个?……一口棺材?”天束幽花诧异地问.但是此刻,阿克琉克的双眼里闪动着刀尖般细小而锐利的含光,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邀请自己品尝他亲手做的雷石瓜子的少年.他的面容上笼罩着冬日寒风般的戾气,让天束幽花不敢再问下去.然而,当他们两个快要回到之前的房间时,走廊前方转角出,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,而他们所处的地方,正是一条狭长的走廊,两边是完整的石壁,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,要后退也已经来不及,身后的退路更长.“怎么办……”天束幽花瑟瑟发抖.“站着别动.”阿克琉克的声音冷漠得仿佛来自冰窖.“什么?前面来的人马上就要转弯了,一转弯就可以看见我们,你叫我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阿克琉克伸出没有扛棺材的那只手,一把把天束幽花拉向自己身边,用手套捂住了她的嘴.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叮嘱:“稳住呼吸,最好连眼球都不要转动.”话音刚落,三个白银使者从转角走出来,出现在走廊的前方.然而,他们三个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,正常地朝着幽花他们走来,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,仿佛阿克琉克和幽花是透明的.“难道,他可以令我也一起隐身?”天束幽花(度娘你去SHI)心里想着,但是依然抵抗不了心里的恐惧,随着白银使者越来越近,她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,都快要从胸腔里扑出来了.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鼻子里是来自阿克琉克麂皮手套上淡淡的樱花香味.当白银使者从它们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,她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.——就在这个时刻,走在最后的那个白银使者仿佛觉察出了什么,他转过头来,面对着天束幽花和阿克琉克站立的地方,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气里的某个点,刚刚肯定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,他非常确定.他的鼻尖甚至就离天束幽花的额头不过两三寸的距离.时,走廊远处“咣当”一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,三个白银使者迅速朝远处奔去,天束幽花大松了一口气.“没事儿,只是一个壁灯掉下来了.”远处传来白银使者的声音.
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.“还好你及时用壁灯引开了他们……”天束幽花靠在墙壁上,仿佛筋疲力尽似的.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阿克琉克,“我又不是风源的人,为什么你能够连我也一起隐形?”“隐形的远离,其实是利用气流的扭曲,改变周围光线的折射,从而实现隐形.打个比方来说,就是让别人投射到你身上的视线,被气流扭曲,绕过你的身体,而看到你身后的事物,于是,你就等于‘透明’了.”阿克琉克把棺材从肩膀上放下来,竖在地上,“但是呢,这个扭曲不是任何人都能熟练掌握的,特别是对不熟悉的物体.一般魂术师都是对自己的身体最熟悉,自己的身高,自己的外形、大小、体重等,于是隐形自己就变得比较容易.但是对不熟悉的人,或者不熟悉的事物,如果无法准确地估计大小形状,那么扭曲的气流很容易不贴合,或者出现漏洞,于是就容易造成破绽,而且被隐形的物体如果还在移动,就更难,刚刚你突然闭上眼睛,还好我及时改变了气流,否则,那个白银使者应该会吓得尿裤子,因为空气里突然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……吓人么?”那你隐身的时候,都还能和我们战斗,你对风元素的控制,已经出类拔萃了吧?这样都才只是七度使徒?”“对啊!”阿克琉克眨眨眼睛,似笑非笑的表情.“麒零!麒零你没事儿吧?”天束幽花跟随着阿克琉克一路往地底行走,终于到了阿克琉克口中,鬼山莲泉和神音被囚禁的地方.她甩开阿克琉克,自己冲进房间,还没适应迎面而来的巨大黑暗,漆黑的空间里,一双冰冷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.“莲泉!她是幽花,别动手!”黑暗里,麒零熟悉的声音响起来.“你敢抓我?!”天束幽花双眼瞳孔一紧,浑身金黄色的刻纹瞬间浮动起来,突如其来暴涨的魂力让阿克琉克和麒零都吓了一跳,她抬起纤细的五指——此刻,聚满了魂力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十根锋利的匕首,“噗噗”几声血肉模糊的钝响,她的手已经插进了鬼山莲泉的胸膛……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腕往下流进她的袖口……“你为什么……不还手……”天束幽花也被吓住了,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,对方尽然没有丝毫的抵抗.“她的魂路已经全部断了,没办法抵挡你的攻击.”阿克琉克叹了口气."……那也是她活该!"天束幽花内心升起了一丝愧疚,但转瞬,就被刚刚收到的羞辱给冲没了,她心里此刻只剩下被鬼山莲泉掐住脖子的羞耻——最主要的,是当着麒零的面.“先别说了,赶紧逃出去吧.她们两个都快不行了.”麒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,“阿克琉克,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……咦,你扛的是什么,一口……一口棺材?”“出去了再和你说,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,小弟弟.”阿克琉克把棺材扛在奸商,目光在几个人身上环顾了一圈后,说,“麒零,你负责照顾鬼山莲泉和神音,幽花,你走前面,我们跟在你后面,你知道巡逻的时间和方位,而且我们……”阿克琉克的话还没说完,他的嘴就突然闭上了.仿佛一根硬生生段在空气里的树枝发出了脆响.他的双眼突然瞬间放空,然后又顷刻凝聚,所有的人刚刚都还在疑惑他到底怎么了,但下一个瞬间,大家都感应到了——石室外面,此刻正走过来一股庞大到恐怖的魂力,汹涌的、暴烈的、如同龙卷风掀起海洋的狂潮……所有人转过身,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小麦色肌肤的健壮男子,他全身充满着力量,仿佛肉体里包裹着闪电,然而他的面容,却仿佛最纯净的天使般安宁,温柔而又包容,怜悯得犹如初睡刚醒的年轻天使.“霓虹……”天束幽花喉咙里颤抖地发出声音.
“幽花,站我身后!”麒零身形展动,蹿到幽花前方,空气里一阵光线旋转,他的魂器,那把半刃巨剑,从他的爵印里汹涌释放而出,他的双手执剑而立,浑身的金色刻纹呼吸般明灭着……
接着,麒零觉察到一股异样的感受,这种感受并不是来自前方渐渐慢步靠拢的霓虹,反而来自身后,他忍不住回过头去,看见所有的人,天束幽花、神音、鬼山莲泉,她们的目光都颤抖着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,随即,仿佛被感染了似的,这样的神色,也同样出现在了麒零自己的脸上.——因为麒零看见,刚刚嘴角还挂着不羁笑容的阿克琉克,此刻,正用直直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半刃巨剑,剑身上的复杂刻纹在灯光的映照下,清晰可见.阿克琉克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,苍白得毫无血色,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,仿佛看见了远古的鬼魅在自己面前复活,不,甚至比看见了鬼魅都还要惊讶,他的身躯都在微微发抖,戴着麂皮手套的双手用力地握在一起.几秒钟之后,他缓慢地朝前平举双手,然后重重地朝麒零跪了下去,额头用力地在石板地面上,磕出了响亮的声音.他跪在地上,一动不动,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是他的后背却剧烈地持续起伏着.“阿克琉克,你……”麒零被吓傻了,“你怎么了……”